晚上的晚宴依然盛大,只不过主角已经不是奥里登,而换成了这两位达拉然的魔法师。
站在一边的我觉得有点尴尬。真的,反正我觉得挺尴尬。
原来是达拉然送邀请函来了,达拉然正式邀请詹迪思•巴罗夫到达拉然学习。
闹了半天这丫头还不会魔法也从未去过达拉然,不过这丫头知道还真挺多。
穿着华丽的魔法师架子还是蛮大的,家主阿比盖尔也是非常给他面子,阿里克斯·巴罗夫那一脸的极尽所能的谄媚看得我一直起鸡皮疙瘩,对他和对奥里登的态度简直差别也太大了。
现在想来,那爷俩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来的这个家伙就是很强,而且是强得可怕那种。
后来我跟这个人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尤其是他死了以后。
你们这些没上过学的坏孩子们大概率不知道北方王国是怎么没的,没错,就有他从中作梗,而且这个家伙绝对的功不可没。
没错,那几个达拉然的魔法师回答正确!
你们这几个家伙怎么回事?这种事从你们嘴里说出来没什么忌讳么?
哈!这个人名叫克尔苏加德。达拉然城六人议会成员,肯瑞托大法师。
丝毫不吹,这家伙不管到哪个国家,哪个地区那是绝对必须要好好招待的对象。
奥里登最初的眼神里能看出有一些鄙视不满和强装的不屑,但巴罗夫公爵介绍完之后奥里登的表情就完全变了。
靠在王储身后的墙边上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醒眼看醉人是真有意思。
忽然有个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跟那个叫卢森•萨克霍夫的大管家交头接耳一番,只见管家快步走到巴罗夫勋爵的身边两人低声交谈了起来。
瞬间阿里克斯·巴罗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
阿里克斯·巴罗夫勋爵点了点头,管家走了出去。阿里克斯先走到家主阿比盖尔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朝奥里登走来。
“王储殿下,出事了。”阿里克斯压低了声音。
奥里登歪着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的巡逻队遇到了土匪,土匪竟然已经渗透到我的领地来了。”
“哦?是么?”奥里登眯起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他的眼神变得有点狡黠。
“昨晚!”阿里克斯.巴罗夫勋爵郑重地说。
“在你的领地?离这里远不远?”奥里登来了兴趣。
“是在边境处,不算很远,我已经派人去集合军队了,希望能抵挡得住他们的劫掠。”
“你们挡得住么?”王子斜着眼。
“所以我父亲特地让我跟王子殿下汇报一下,也请王子殿下率领军队清扫我们领地里的隐患。”他说得十分诚恳。
这家伙的脸变的……哎呦我真服他。
奥里登的眼睛眯了眯后笑了,“那是当然,谁叫我们的关系比别人更近呢?”
他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明天!我父亲说会为殿下准备足够的资金,并且派出护卫队送王子殿下回程,但是……土匪的事情,我父亲说希望王子殿下能率先帮助我们清剿匪患,保我们凯尔达隆一方平安。”
“那是当然!”奥里登此时笑得开怀,“我们本就应该团结,为了奥特兰克,为了国王,为了更美好的生活。”
土匪怎么会深入到了这里?这就叫我有点不能理解了。是疯了么?怎么想的?
自此之后奥里登一改先前的态度,原本耷拉的脸现在也笑得跟花似的。看看巴罗夫爷含蓄的微笑,又看着奥里登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我这心里全是疑问。
那晚奥里登没少喝,他喝醉了。
安顿下他之后我再次贴在窗外的屋檐下再次变成了一只壁虎。
“詹迪思的行程不需要着急。”老头说:“给那群尖帽子的礼物这几天准备齐了再说,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
“我们给达拉然送的钱已经够多了。”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可有些事不是钱换来的。”老头说,“达拉然那群家伙别看平时不问世事,可这群家伙说话的分量可一点都不比我们的国王差。”
“而且……给他们送钱的人有的是,你以为他们谁的钱都收么?他们缺钱么?”老头哼了一声。“只要他们想要,排队给他们送钱的人能从达拉然排到奥特兰克城。”
“知道了。”阿里克斯支吾了一声。
“跟他们的关系我已经替你维护了好多年,我们家族在达拉然的地位并不比泰瑞纳斯那家伙低。”老头的语气很重。“达拉然那几座著名的塔是谁花的钱?是我!花的是我阿比盖尔·巴罗夫的钱!”
“安东尼达斯那边……我们……该准备点什么礼物?”阿里克斯说话变得有点唯唯诺诺。
“先不用着急。”老头说,“克尔苏加德会告诉我们的。”
“那其他人呢?”
“当然也要送。”老头说。
“那真……嗯。”阿里克斯闭嘴了。
“钱只是工具,要会花,要学会发挥它最大作用,这东西只不过从你手里过一过,你无法永远拥有它。”
“那个叫什么……希尔盖·拉文德雷的年轻人似乎想巴结我们。”男人说。
“他喜欢什么?钱?地位?还是女人?”
“都有吧。”男人说。“他应该还是知道我们家族的分量。”
“哼。”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觉得那个家伙有价值么?”
男人沉默了。
“你没看出来么?”老头又不满了。
“他应该还可以吧。”
“蠢货。”老头哼了一声,“明天我去会会他。”
老头舒了口气,“跟达拉然的关系得好好维护,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也没法把你送到达拉然去镀镀金,更何况你这个家伙也着实不聪明,除了你长得像我之外根本没有继承我的脑子。”
老头咳嗽两声,“你得多生几个孩子,三个可不够,远远不够!”
阿里克斯没有吱声。
“你看什么?”老头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维尔顿和阿莱克斯都比较健康,你老婆的身体也还不错,多留下几个孩子不是坏事。”
“但是……”
“没有但是。”老头极其严肃地说,“是伊露希亚不能生了?还是不想生了?”
男人支支吾吾。
“我已经年纪不小了,在我活着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家族更强大,土地,人口,军力,等等等等!这些地方的未来要靠我们家的人,拥有巴罗夫血脉的人去守护。”
“是的。”男人说。
“你那俩儿子……跟你一样蠢。”老头咬着牙说。
“或许是随了你,或许是随了你那个傻老婆。”老头挖苦道:“如果质量上不行,那就从数量上下手,我就不信你生二十个还生不出一个聪明伶俐的。”
“我身体也受不了啊……”男人的话叫我差点笑出来。
“那就吃药!让达拉然的人给你整点药吃一吃!”老头哼哼唧唧地说:“不能保证家族昌盛你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
老头叹了口气:“詹迪思今年十三岁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该要早点为她考虑结婚的事了。”
“我有在考虑,呃……父亲的意思呢?”
“这真是个头疼的事!”老头说:“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伙,周围的家族里也除了傻子就是傻子,虽然奥里登会是未来的国王,但他也是个傻子,我也绝不会把詹迪思交给他。”
奥里登比詹迪思年纪可大太多了……
“泰瑞纳斯也没有儿子,这家伙还不如我!”老头轻蔑地哼了一声,“现在这个王国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而且泰瑞纳斯年纪也不小了,这对我们是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如果洛丹伦那边有合适的……”老头停顿了一下,“我们不能失去机会。”
“但是那边我们不熟啊。”
“叫乔拉齐去。”老头说:“让他去搞情报,越详细越好。”
“知道了。”
“钱准备好了么?”老头问。
“准备好了。”
“法库雷斯特呢?”
“已经给他信了,他的人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法库雷斯特这家伙太容易冲动。”老头说,“他对匹瑞诺德家一直都有意见,可别让他伤着这小崽子。”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
“法库雷斯特说还想要那片林场。”
“那就给他。”老头很爽快。
“这次他可赚大了。”
“他就是条狗,可在捕获猎物之前得先满足狗的贪婪。那封信你已经交给温斯顿了吧。”
“是的。”
“做事的人可靠么?”老头问。
“可靠。”男人说。
“这事关系到整件事的成败,你最好别放屁。”
“温斯顿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除了你自己,永远都不要相信任何人。”老头说。
“我绝对不会办砸的。”男人坚定地说。
“今天詹迪思说她遇见一个奥里登的护卫,还自称是个杀手的家伙。他还吓唬她了,你知道那家伙么?”
“这个我不清楚。”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乡野村夫,不是看在奥里登的面子上,今晚你该去教育教育他该怎么尊敬巴罗夫家的人或者干脆拔了他的舌头。”
“我会提醒奥里登的。”
“你退下吧。”
“还有!”老头叫住了他,“跟那俩尖帽子聊天的时候,多打听打听肯瑞托的事,如果能在肯瑞托找到一个靠谱的家伙也是不错的。”
“什么?”
“嫁给一个肯瑞托的大法师一定好过那些王宫里的傻子。”
男人沉默了。
“听到了么?”
“我会留意的。”
这老头对他的孙女感情如此浅薄?合着这丫头就是个玩意,现在是找一个合适的买家来跟他做交易。
这他妈的……一家子奇葩!
从上面溜下来我直接去了温斯顿的房间。
“我刚才在找你。”温斯顿盯着我说。
“我有点事要处理下。”我说。
“明天你们要起程了,你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记得。”
“我说了什么?”
我略微诧异地看着他,他也就这么盯着我。
“保护王储的安全,不许受到任何伤害,在到达塔伦米尔前杀了……高弗雷呃……自杀。”
他点了点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我。
只是信件上的那个封印我太熟悉了。
薄雾笼罩着凯尔达隆岛,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铺洒在湖面上,原以为巴罗夫得派出多大的卫队呢结果只是个几十人的护卫队。
“王子殿下,一路平安。”阿里克斯•巴罗夫勋爵亲自把王子送出了城堡。
“还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提醒殿下。听说最近高弗雷这个家伙跟弗莱德王子走得很近,如果他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还是希望殿下多加小心。”阿里克斯看着奥里登的脸说。
奥里登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多谢提醒。”
“巴罗夫家族永远支持奥里登殿下。”阿里克斯一脸凝重语气坚定地说。
这话说得我真想给这伟大的忠诚鼓个掌。
队伍行进得并不快,其实想快也快不起来,队伍里押着的是足够能养活一支军队的几大车真金白银。
“殿下,你相信巴罗夫么?”跟在王子身边,我悄悄说了一句。
“他应该要对未来的国王表示忠诚。”奥里登说道。
“但据我了解,巴罗夫可不简单。”
“你想说什么?”
“他在我们民间都说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哼,你就这么说你的领主?”他斜着眼看我。
“我并没有受过他的恩惠。”我说。
“哦?”
“他把最好的土地留给了自己,却依然对我们征收重税。”我拿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车队。
“这是国王的税收。”奥里登说,“至于从你们那多收的那些税,我会提醒他的。”
“我听说,他家还私自养了两万军队。”
“你听谁说的?”
“他女儿。”
“阿里克斯说的那个恐吓他女儿的就是你吧。”他笑着看了我一眼。
“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善茬。”我说。“而且她对殿下你不够尊重。”
“哈,我听说你还把人家吓哭了?”
“她……确实有点讨厌。”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父亲找过我了,叫我好好教训你。”奥里登说得饶有兴趣。
“是我给殿下丢脸了。”
“不!”他提高了声调,“你做得好!”
“他们家现在狂得没边!”奥里登说着撇了撇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家富的屁股里往外淌油,却只出这么点人。”我说:“为国剿匪不该是所有公爵领主该做的事情么?”
“你想的还挺多。”
“对国王忠诚,对王子殿下你忠诚应该是所有国民都是首先必须要做的。”我的脸丝毫不红。
“如果都能像你这般我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他说话的口气叫我很满意。
“陪殿下远行是属下的荣幸。”我觉得这马屁拍得太合适了。